冼巍似乎被他问住了。
沉默片刻,他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说:“那些人该死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“谁该死?”
叶延淮将照片捏出褶皱,慢慢抬起头来。
冼巍阅人无数,从见到叶延淮第一眼,就觉出这人身上有种很异样的气质。
现在,他终于知道原因了。
叶延淮杀过人。
一个人手上沾过血,眼神是不一样的。战争是一道分水岭,所有的道德律令都在这片领域失效。
对于叶延淮这种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人来说,跨越这道门槛后,他所经受的折磨远远超越常人。
他看着冼巍,竟然笑出来了。
他说:“谁该死?那些死在我枪底下的人,不也是血肉之躯,有父母妻儿?如果他们该死,为什么我不该死?”
他慢慢将照片揉成一团,也揉皱他的残破往事,然后扬起脸,云淡风轻道:“对,说不定,我就是该死。”
第27章 滇缅残阳
暮色西沉,残阳落在路上,如铺开一层血。叶延淮慢慢从航校走回昆明城,也走进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。
他仍能记起第一个死在他手底下的人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