板凳灼烧屁股,孩子坐下又站了起来。大约听得烦躁,他就跑出去了,且跑到了堂屋门口。我叫他回来,他做了个鬼脸,还是钻了进去。过了一会儿,我看到他出来了,后面跟着凡凡的媳妇儿小芳。她在门口朝我笑了一下,转身又进去了。
又坐了好一会,儿子有点犯困,就趴到了我腿上。父亲看到这情况,就说:“大哥,我们回去吧。”
大伯一下子很紧张,身子瞬间直了许多:“说啥?”
“我说我们该回去了,”父亲加大声音。
他说:“别,再坐会儿,再坐会儿。”
又坐,又扯闲话。终于儿子不耐烦了,说:“爷爷,回家吧。”
愿意待下去的时间与对老家的感情成正比。每次回去,都是儿子先催着回家。如果妻子偶尔在,她会代替儿子抢先催促,甚至连午饭都不想吃,勉强吃,也是舀水缸里的清水把碗洗了又洗。
大伯紧张的神色再次呈现出来,就像一个初入幼儿园不舍得让父母走的孩子,声音中有了一些哀求:“再坐一会儿吧。”
父亲说:“好好好,再坐会儿。大哥,你有什么话就说。”
我凑到儿子耳边:“大爷爷有话说,你稍等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