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轩坐在床头,满脸苦笑:“小忧,你说的道理,阿爹都懂。但朝廷大军北伐,马上就要抵达京都。值此关键时期,后勤尤其重要。而南阳作为朝廷粮仓重地,自得担负重责。我做为南阳省督,可不是懈怠的时候。”
他头发已经全白了,一张脸更瘦得不成样子,但她仍努力用右手支起身子,似乎强撑着想起,但换来的却是又一阵咳嗽。唐忧连忙上前帮他扶起来:“爹,真的要去吗?”
唐轩摸了摸她头,喘了口气道:“不碍事的,一统国祚,恢复汉室河山,是太后的生平所愿,也是为父一生目标。如今当朝户部尚书陶国舅亲至,更显朝廷对后勤辎重的重视。既如此,为父于公于私,都必须亲迎,岂能马虎?”
唐忧咬着樱桃似的鲜亮的嘴唇,漆黑的眸子望着父亲,默然不语。从记事的时候起,阿爹的身体就很不好,可他一如既往的奔波劳碌,似乎对自身状况一无所知。好不容易空闲下来,太后的旨意就到了,又催促他上蹿下跳,完成手头工作。如此一来,阿爹陪伴她的时间更少,也得不到休息。那个深居帝宫的女人,每次到来都伴随着懿旨,像一道道黄色的催命符一般,不断压榨着的阿爹生命,也剥夺着他的健康,更夺去了自己童趣。她爱阿爹,连带着对那女人也痛恨起来。